2019年9月27日 9 min read fact-check

偽學術台︰數據有問題都分幾種嘅，唔一定關統計事

FB專頁「雲吞博士的語言藝術」（潘永堅博士）處理數據時犯低級錯誤都算，仲要唔認錯。

The PHD Movie 2 “Piled Higher and Deeper: Still in Grad School” 截圖（幾好睇，睇咗第一集先啦）

唔知咩事可以睇咗呢篇先︰

話說陳婉容貼咗張cap圖（但因為佢費事污染自己個page而限時刪文，我都唔貼了），有人批評佢係「識stat曬命」，嗰位仁兄仲學咗雲吞博士個講法，將件事講成係點詮釋統計數據嘅問題，覺得陳婉容唔應該「開大喇叭唱通街連日追殺」（嗰個其實係我）。

好不幸，我唔識stat都可以講得出雲吞博士（aka 潘永堅博士）錯乜，咁我唯有簡單解釋下。講明先，好基本㗎咋，學術界朋友咪笑我，笑雲吞博士好了。至於寫嚟有乜用？佢會唔會認錯？無用㗎，咁唔通警察亂咁打人唔使理咩，記錄呢家嘢，留低遲下實有用嘅。（同埋呢排咁忙，咪當畀我發洩下囉。）

整理咗個時間線，放喺最底（下文提到嘅文都可以去時間線搵返），有需要可以去望一望先。

由「唔同數據」到「用錯數據」

今次雲吞博士嘅問題最少涉及三個方面︰

一，唔同數據，得出唔同結果；
二，數據本身有錯；
三，作者用錯數據。

我用例子答你。

雲吞博士發文當日，朱孝文陳婉容用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（佢哋9月初有搵過相關資料而見到，亦問咗負責整理嘅人點收集資料，覺得可靠）再次分析，得出相反結論。呢個就係上面嘅第一點。當時陳婉容無話雲吞博士錯（完全稱唔上咩「追殺」），只係畀大家比較下，亦提出關於自殺率變動可以考慮其他方面，同埋數據本身無辦法話畀我哋知有無「被自殺」。

同一晚，科豆話我知雲吞博士用啲資料有錯，佢第二日出嘅文章亦指出雲吞博士關於6月自殺資料嘅錯。我喺當日（18號）對晒雲吞博士108項資料，發現17項有錯。呢樣係第二點。

與此同時，我發現雲吞博士份資料有部分註明無死到或工業意外嘅個案，都俾雲吞博士當成自殺死亡個案去計數。另外佢話資料包括615太古廣場離世嘅梁先生，但實際上無。令人懷疑佢其實無仔細睇過份資料就寫文。呢個係第三點。

問題越挖越多

如果只係得第一點，用唔同數據得出唔同結果，咁咪首先唔好咬定邊個啱邊個錯先，睇下雙方分析有無問題、數據有咩差異囉。可能係收集方法有別，又可能大家都啱一半呢super，越問落去越知得多，但唔好一口咬定先 — — 即係，雲吞博士本身都唔應該寫到咁實牙實齒。

落到去第二點問題更大。如果係登喺學術期刊，恐怕都需要撤回論文，除非錯誤好輕微可以重新分析而且得出相同結論，不過雲吞博士嘅資料講緊最少15%有錯，真係難啲，仲未計漏咗咁多個。

或者你可以話，咁而家佢喺Facebook寫文啫，又唔係搞學術，唔使咁嚴格啦。我開頭都係咁諗，諗住佢可能都係信錯咗佢位「學術界朋友」啫。

只係我對多陣就發現，有啲位明顯係雲吞博士自己錯，無查清楚資料就寫落去 — — 大佬份資料係你擺出嚟㗎，咁都錯，仲求其過香港警察，好意思話自己公開數據扮畀人判斷？

大家可以睇到，時序上，發現嘅問題可以話係越嚟越嚴重。不過最嚴重呢樣，就唔關數據事，而係學術操守 — — 唔認錯。

好啦，人誰無過呢，嗰陣我當係雲吞博士一時大意，所以提出佢應該認錯撤回文章、向大眾解釋錯喺邊，都真係非常客氣（我而家就真係唔客氣喇）。到呢個時候，我都認為佢出於好意只係唔小心犯錯，唔係欺世盜名。如果係學術論文，期刊一定撤咗了。（不過如果呢篇嘢係學術論文，有得登期刊都係奇跡，predatory journal我諗得嘅。）

學乜嘢術？

認真對完一大輪，再話你知有咩錯，簡直係免費提供服務，如果學術前學術後，多謝都嚟唔切啦。不過偏偏雲吞博士係搞語言藝術的（我睇佢個page名斷估咋，認真過佢睇自殺數據啦應該），兜嚟兜去，兜到連羅蘭巴特都出埋，話咩作者已死（咁用㗎咩，數據又死咗未呀），總之就係唔肯認錯。

仲有一件有趣嘅事係，喺雲吞博士出嚟扮回應之後，佢個post有人留言表示自己唔係咩「學術界朋友」，原來呢位Lo KinPong先生喺9月9號整理咗612後嘅自殺案，但9月13號佢已經修正，叫人去參考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。咁唔知點解，9月17號雲吞博士先攞返呢份數據出嚟講（斷估唔使分析幾日？），而且變晒做英文，可能佢個「學術界朋友」只係負責翻譯而雲吞博士無問清楚啦。點都好啦，求其唔認真就梗㗎喇。

雲吞博士的語言藝術 Vinton’s Art of Language 帖文留言截圖

再強調一次，佢篇文勁多人share，寫到咁實牙實齒，又強調學術（個page都係叫博士啦），係會誤導好多人以為證據確鑿（潘生你唔好之後縮返啊，你再睇一次自己寫乜先），例如浸大英國語言文學系教授黄良喜就話 “Wow! This is a very convincing analysis to me.”，哥廷根大學民俗學博士陳云根亦將雲吞博士篇文當成「統計學家在這段日子的自殺案件統計及個案考察」，話「發現極有規律地極不尋常」喎。（頭盔︰咁啱見到又係public post先放出嚟咋，唔係針對佢兩個。）^[a][b] 讀過下書讀到博士都可能會信啦，你話一般人係咪更加容易唔小心就信咗你，係咪要負返責任先？（當然又唔完全關學歷事嘅其實。）

錯到咁離譜，話返畀人知對唔住我錯咗，好合理啫，使乜搞到好似警察驚咗獨立調查委員會咁（其實我覺得唔使驚，都無人會信有用）。不過想做KOL又唔同玩法嘅我估。

文章最後好似要加返句歌詞扮下嘢，我都係加呢句好了︰

～～點解可以唔道歉？～～

時間線︰

9月9日，Lo KinPong 先生整理咗612至9月9日嘅自殺案數據，但喺13號已經修改帖文，表示有一班有心人整理嘅數據更齊全、分析更到位 — — 就係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 — — 建議大家去睇。[1]
9月17日，雲吞博士引用上述數據，話係「學術界的朋友」整合，然後提出佢嘅分析。[2]（但整理數據嘅 Lo KinPong 表示佢唔係咩「學術界的朋友」。[3]）
9月17日下晝，朱孝文同陳婉容用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嘅數據分析，得出相反結論。 [4][5]
9月17日晚，科豆抽查發現雲吞博士用嘅資料都有幾個錯，決定用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，分析結果同朱孝文一致。[6]
9月18日，我對晒雲吞博士用嗰份數據108項，發現17項錯處，而且同「2019香港自殺資料統計」比較，前者6/7月明顯遺漏更多自殺案件。提出佢應該承認錯誤、撤回文章，同埋向大眾解釋返邊度有錯。
9月18日較早時段，雲吞博士出篇文嘅英文版，夜晚有人留言指出數據有錯，雲吞博士講成係詮釋問題。[8]
9月20日，陳婉容發文解釋點解雲吞博士應該撤回文章。[9]
9月21日，雲吞博士發文回應，但無承認任何錯誤，話咩「學術討論本來就是多元的熱鬧的」、「蒐集數據的方法，對數據的詮釋分析，各家各異」。[10]